黄土高原多高山大川,过了这道川便是那座山,翻过那座山又是一道川。在川流不息的靠山脚平地或半山腰上,人们筑房盖屋,耕田种树,过着平稳、清静的日子,颇有一点世外桃园的味道。
岔口村就是这样一个村落。
村落依山傍河,古岔路贴肩而过,村子前边有一片稀疏的杨树林。穿过杨树林,南边便是当地人称为“南四川”的四条川沟。村子西边山峰连绵,不数里就是有名的二龙山,在村头一目了然。
我到岔口村的那时节,正是初夏。迈过屯兰河上的小石桥,顺着砂石街道进入村子当中。十字路口街心当中有一株百年大柳树,历经沧桑,但依然枝繁叶茂。路口对面,一座清代建筑的戏台,飞檐斗拱、柁梁明柱,油彩早已脱落,诉说着它不平凡的历史,令人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这儿曾上演的一幕幕。
整个儿村落槐花香溢,清新宜人,偶而传来犬吠鸡鸣之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勤劳、质朴,又有几分淡然。日观云卷云舒,夜唱道情秧歌,喜事唢呐高奏,是那么的平和而热烈,沉稳而豪放。
来过岔口村的人都会深感这儿黄土韵味十足。精致的大红窗花,漂亮的布拼门帘,土色土味的坑围画,更有的人家正屋里悬挂中堂,往往中间是一幅山水图画,配有对联。上联为:春雨呼童耕陇亩;下联为:夜灯课子读诗书。
在街头巷尾,不定哪片空地上,闲置着早已不用的石碾石磨,间或在某一百年院落门口,也没能见到圆圆的石礅,威武的石狮。和一边红墙蓝瓦的新房屋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村里念书的、打工的、种地的,无论是靠工薪生活还是身家百万,功成名就后,他们一般都在村落里起房盖屋,建起围墙,再修个高大气派的门楼,便有一种成就感,一种荣归故里的满足,甚或是虚荣心,其实说到底,还是对故乡的一种割舍不断的留恋和不舍。我曾听过这样一个笑话,讲山西人出不得远门,才出门便一步三回头地看自家的老屋,刚刚看不见自家屋顶的烟囱,早哭成泪人儿,于是便又折了回来……我听了心中不知是什么味儿,难说清楚。
踏着古今往来哲人走过的道路,穿越时空,看着眼前的风景,品味着独特的黄土高原味道,我觉得这是一种与自然抗争后的和谐,虽然大山阻隔了一些什么,但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管生活在哪里,关键是要团团圆圆,快快乐乐。在岔口村吃一顿农家饭,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我从中品味出黄土高原的风情,那是满山泥土青草的芬芳,那是悠悠民歌唱出的情怀,那是千百年来沉淀于此深厚的传统文化气息。
(作者单位:西山煤电马兰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