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出身贫寒,十四岁的时候就被她父亲送到爷爷家。虽说是去侍候爷爷的起居饮食,可两人年龄相仿,每天在一起玩耍,快乐的时候奶奶就忘记了自己是童养媳。阳光下,两个嬉戏的孩子像一对快乐的玩伴。
三年后,爷爷的父亲走西口后没有回来,家境开始败落。爷爷结束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在他母亲的鞭策下开始发奋读书,十八岁,爷爷奶奶圆了房。家中相继发生变化,先是他母亲的离世,后来本家亲人分了房屋等等,当时爷爷只分了最偏边的一间。恍然间,爷爷变得身单力薄,以前的长布衫被奶奶洗得白了还一直穿着。
后来爷爷考取到省城学堂念书。此后,奶奶不但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还在那一间瓦房里,生下了他的几个孩子并养育长大。爷爷后来毕业分配到他乡的一所中学堂当老师,几年后,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说是爷爷在学堂和一个女老师走得很近。听后奶奶手抖了两分钟,站直了说:“我家少爷不会留下我们走的。”但奶奶心里肯定是像吃了苍蝇的。
爷爷回来后看到奶奶肿得发胖的手还有肩上挑担留下的疤痕,可能是良心发现,变得心疼奶奶了,还帮奶奶做活,奶奶绝不让爷爷干,说爷爷是少爷,怎么可以干粗活?爷爷说时代变了,而且现在家里入不敷出,还能称少爷吗?奶奶满心喜悦,在心里偷偷地嘀咕:你们以后别给我乱传话,我家少爷没有变心。一会儿不善言词的奶奶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对爷爷说:“这辈子遇见你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只字未提爷爷跟女老师有关的事。
此后的日子里,虽说爷爷奶奶当时的结合是封建社会的一种产物,而且奶奶也没有文化,但爷爷依然很珍惜奶奶,说奶奶让他感到家庭的幸福。几十年来,无论时代怎样变迁,生活无论多么苦难,奶奶都是带领孩子们与爷爷一起,同舟共济。爷爷快到退休的时候,奶奶就等着他早点回来一起过日子。
有一天,好多人把爷爷送回了家,爷爷脑梗了,语言受阻,肢体不便。奶奶像小时候一样每天悉心侍候着爷爷,他们都老了,头发都白了,可是我有一次看见奶奶摸着爷爷的脸,深情地说:“遇见你就是我今生最好的礼物!”爷爷像是明白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几年以后,爷爷突然会说话了,把家里的亲人都见过后,对奶奶说:“遇见你才是我今生最好的礼物。”说完后,爷爷安祥地闭上了眼睛。
奶奶没有流一滴泪,有序地安排爷爷的后事,在爷爷灵柩起动后,没有人注意到送亲的队伍里有一个女人欲哭无泪,肝肠寸断。但奶奶注意到了,她的眼里升起了我从未见过的光芒,现在想来,估计那是胜利的光芒,因为她成功地守护了上帝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作者单位:汾西矿业机关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