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办宴席时,早晨喝粉汤就凉糕算是传统风俗了。可惜现在城里人为了省事,大多已取消了这顿饭,唯有乡间还乐此不疲地保留着这样的习惯。大清早热热呼呼地喝一碗浓稠的粉汤,吃两块刚出锅的凉糕,其实是很惬意的事情。
粉汤是家乡宴席上和凉糕搭配在一起,大人小孩都爱吃的一种食物。有些人就为早起喝这口粉汤,不管路有多远也要赶到主人家。暖饱以垫肚,足可以撑到中午一点事宴正式开始时。记得第一次吃粉汤是在堂叔的婚礼上,那时正处在80年代初,当时农村人的一日三餐基本上还是以红面、玉米面为主,除了过年,平日里很少有人家舍得吃一顿有肉有白面的饭菜,但宴席上主家为了招待好亲戚朋友都会尽心竭力给大家置办一些好饭菜的。记得当时宴席上和我同桌吃饭的是几个六七岁的孩子,当端饭的师傅为我们每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粉汤时,我们几个小不点瞅着诱人的汤饭,口水早已在嘴里打转了,大家都飞快地拿起筷子尽情地享用着香味十足的汤饭。粉汤是猪肉汤,里面有很多过了油的瘦肉丝。再搁点黄花菜、三两颗肉丸子、五六个饺子,几片油炸过的豆腐条、粉条,有的地方还放些海带丝。煮开后加少许糖、盐、味精,再加淀粉勾芡,撒少许香菜,浓香四溢、味道极好。在那个年代里能吃到这样一碗饭不但能解馋,更让人感到格外的过瘾和开心,胃口大的男孩子们吃完一碗,师傅们还会再给端上一碗,孩子们直到吃得肚子鼓鼓的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喝粉汤要就凉糕。从我记事起,家乡一旦有人家办宴席便会在凌晨四五点时就开始准备蒸凉糕。我们当地宴席上做凉糕都要选用上好的大米和当地盛产的骏枣,大米要提前三四天泡在水里,待其发酵变酸后方能使用。枣必须挑选晒干后个头大、色泽红艳的骏枣,洗净,上笼蒸上半个多小时。待枣蒸熟后拿出一部分来将其捏扁,一个个铺在笼屉上,然后将发酵的大米洗掉酸味用笊篱捞起轻轻地铺在枣上面一层,接着再铺上一层枣,按这样的顺序一层枣一层米铺上三、四层后便可以盖盖上火蒸了。蒸米时必须用旺火蒸一个多小时,蒸到二十多分钟时还需开盖加少许开水,其目的是为了让水渗入米中,使米更加发粘发软。待到凉糕熟透后用铁铲往盘子里盛入一大块,那红白相间、晶莹剔透的凉糕,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如今,随着家乡人们物质生活的逐步提高,家乡人做的粉汤品种比原先更加繁多,营养也更加丰富了,凉糕里也增加了原先没有的蜜枣、红豆、葡萄干等,粉汤和凉糕更成了村里人办宴席喜爱的吃食。
(作者单位:山西焦煤西山煤电西铭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