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公室的窗外,原本有八棵垂柳,高大茂盛。前两年,公司砍掉了两棵,北边留下两棵南边留下四棵。我的办公室在北边,工位恰好坐北朝南,工作累了,略一偏头,南边那四棵枝繁叶茂的柳树就映入眼帘。当我站起身,面对窗户时,北边这两棵柳树便也映入眼中。
我真得好喜欢这几棵柳树。每次看到它们,都好似看见了我家院子里那两棵粗壮得一个人都搂不住的柳树。小时候,每当柳树发新芽、长新叶、抽新枝时,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因为,我又可以缠着妈妈给我做柳笛了。选一截无节的柳枝,从上到下使劲扭一扭,让柳枝皮松动,把柳芯抽出来,两头剪齐,再把其中一头的绿皮刮掉,柳笛就做好了。把刮掉绿皮的那头放在嘴里使劲吹,就会发出声音。具体发出什么样的声音,这取决于柳笛的长短粗细。长的、粗的柳笛,一般发出如老牛一样厚重、低沉的声音;短的、细的柳笛,则发出如百灵一般尖锐、轻快的声音。有时,我同时吹好几个不同粗细的柳笛,竟可以吹出多重奏的感觉。有时,故意把一个又短又细的柳笛,完全含在嘴里,走到姐姐身后,突然吹响,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周边的安静,吓得姐姐打了一个激灵。
除了做柳笛,新发芽的柳枝还可以编箩筐。我不会编,但我会捋柳枝皮。那时,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柳树下,爸爸或拽或砍弄下好多柳树新枝条。我和姐姐揪住柳枝根部,先把柳枝皮撕开一截,然后把撕下来的柳枝皮紧紧绕在柳枝上已被撕开的部分,用手环握着柳枝皮,顺势往下一捋,柳枝就被“脱了衣服”。柳枝皮里面雪白的柳芯,就是爸妈编筐的主要材料。有时,我和姐姐故意把柳枝皮褪到距柳梢还有半尺来长,就停下来,把柳枝作为武器,疯狂挥舞着,在院子里玩起了打仗的游戏。
在树下乘凉、玩耍,偶尔我也会爬上去坐坐,只是转眼间就会被妈妈呵斥下来。玩心正重的我又动起了歪脑筋。柳树的枝条很长很长,我一伸胳膊就可以抓一大把。拽着这一大把柳树枝,我全身用力,想把自己挂在树上,只听“咔嚓”一声,头顶上的柳树枝折了,我也摔个屁股墩。妈妈闻声出来,又生气又心疼,伸手想打我,最终还是下不了手,赶紧拉我起来,左瞅瞅右看看,担心把我摔坏。
小院的两棵柳树见证了我的调皮,陪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后来,因盖新房,它们被砍掉了。
还好有你们,我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柳树,心里生出许多柔情,似乎小院里的那两棵柳树就生机勃勃地站在我眼前。
(作者单位:山西焦化销售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