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差很惬意。说惬意,不是时间长,也不是参观考察了类似世界八大奇迹之类的景点,而是有两三个小时的无目的、无主题的自由行。 这次是参加中国戏剧节,来回三天。第一天去,第二天演出,第三天回程。正好,这次出行的第二天有空闲,我便和同行的两位朋友一起上街去转一转。这次举办戏剧节的城市是苏州。苏州曾来过,一些园林景观也看过。但于我现在的年龄来说对自然和人工形态的景点似乎兴趣不大,而现在社会又日趋注重传统,雅兴思古,于是我建议同行者去山塘街走一走。
山塘街是中国历史文化名街,紧连过去“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的阊门,是明清时期中国商贸、文化最为发达的街区之一,被誉为“神州第一名街”。街道呈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格局,建筑精致典雅、疏朗有致,街面店肆林立,会馆聚集,堪称老苏州的缩影,吴文化的窗口。有俗语形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堂的杭州是指西湖,而天堂的苏州则是山塘街街区了。街面是石条铺砌的,寓意古朴、雅韵纵生。走在这条七里街头,浏览两边店铺中琳琅满目的地方产品,可以看,也可以不看;可以问,也可以不问;可以买,也可以不买。而我们一边议论、一边漫谈,全然把这些街饰建筑当成舞台布景,把商贾呼应则当作背景音乐了。走到一家茶社,雇主问喝茶吗?我们相对一笑,因为都渴了。雇主又说,楼上有评弹。于是我们就走了进去。上了楼,空空如也。雇主走了过来,问我们要什么茶,同行点了茶。雇主又问,听评弹吗?我们说可以。于是我们三个人坐了下来,泡上茶。于是又走过来一男一女,妆饰得体,扮相温润,坐到表演台上。女的说,先送我们一曲苏州的小调。完了之后让我们点了两曲传统评弹。我们听得很认真,表演台上方还有字幕,我们看得也真真切切。吴侬软语,弦索流韵,低唱浅饮,上下共鸣。堪若:雅韵留客驻,清声入神听。我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回味着同行的喜悦和爽意。三个不同单位、不同行业的同行者收获了共同的缘分。
无独有偶。20多年前单位买了一辆新车,我和单位的杨师傅到上海去接。当时我30出头,他40多岁。出一次远门,对刚出道的我来说是无比兴奋。对他来说是旧地重游,给我当向导也显得非常自豪。乘火车到上海,办完手续接上车,先到市郊的社办企业装上空调,然后一路返程开始我们的旅行。行程线路从上海到杭州,一路经过苏州、无锡、南京,进入安徽到蚌埠,游山东济南、泰安、河北石家庄,最后顺利入山西回到太原。接车是顺利的,一路旅行也非常愉快。因为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对经过的每个城市都非常向往,很感兴趣。凡是经过的城市,杨师傅都要给我介绍该市的历史风貌和旅游景点,因此,每个城市标志性的重要景点,我们都光顾了。虽然那次是工作之旅,时间有限,但是,凭着我的想象同景物的结合,凭着书上看到的介绍同现实的比照,对于我第一次的概念性认识,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加上,我们是有目的的重点观光自由行,不急不躁,无拘无束,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身心轻松,想细看就细看,想省略就省略,想吃饭就吃饭,想休息就休息。一路上,经历了大江大河、名山大川、名城古镇、名刹古寺,收藏了记忆、见识和善缘。为此,杨师傅说,今后咱们有机会再出去一次。他说的再出去一次,就是我们俩再相跟上自由自在地出行。但是直到他退休,以至退休十几年后,我们也再没有过这样的缘分。
人生就像旅行,目的地、同行人员、行程方式等,也许仅此一次。有多少事不能够推倒重来,也有多少事不能够批量复制。人生不能打草稿,人生也没有彩排,同行惜缘应该是每个社会成员的思想意识、人格修养和包容博爱的追求。
婚姻是爱情的形式,婚姻也是护佑男女两人慢慢变老的港湾。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中的宝。你看,这就是婚姻,这就是爱情。既很体贴,又很理解;既很物质,也很精神。她的最高境界,就是即使磕磕绊绊,也能相互谅解、相互包容、相伴到老,珍惜同行的不易——你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单元,也是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人类亲情的巢穴和集散地。是家庭就有老有少,更多的是兄弟姐妹,这种复杂、叠加和多变的关系,造成了经营一个家庭的不易。就像小说《红楼梦》和电视剧《大宅门》《乔家大院》一样,它们演绎了多少喜怒哀乐和兴亡盛衰。但凡家庭都有上养老下养小的问题,也就是说要把生自己的养老送终,把自己生的抚养成人,这是家庭最基本的责任和任务。孝老敬亲,首先要体现在对父母的人文关怀和精神诉求上。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给老人揉揉脊背搓搓肩,听听父母的唠叨洗洗碗,这是家庭天伦之乐的最起码要义,而教育孩子则是家庭的刚性任务了。一个家族的兴衰莫过于后代的修炼和自强。“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的成长,更重要的是家庭的影响和教育。良好习惯的形成、高尚品德的塑造、技艺学业的进步,父母是推托不掉的第一任老师和终身的样板。家庭是建立在亲情的基础上,亲情也要靠理解和责任来维系,不然,上苍把几辈人安排在一起,角色又在不断转换,还要在人生漫长的道路上艰辛跋涉,风风雨雨,没有坚守,没有责任感,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即使是血缘传续也很难一路同行。
工作单位是每个人履职的集体,也是每个人的价值体现的舞台。孔孟把人和人的关系大体归纳为仁、义、礼、智、信、忠、勇等来阐述,说明在以人为核心的社会中道德的重要性。一个单位、一个集体要有秩序,要维系好各种关系,离不开道德。一个人在单位、在一个集体里要想游刃有余,要想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依然要靠道德来支撑。一个人一生一世很不容易,特别是在纷繁的职场里,如果不懂得珍惜、不懂得营造、不懂得打理良好的环境,那么必然会造成终生遗憾,而遗憾的原因就是没有珍惜同行的缘分。
人生就是一次漫长的旅行,风雨中要跨越多少阶坎,要转换多少角色,要承担多少责任,要经受多少磨难。一路跋涉,一路奔波,无论对于学业还是出行,无论对于家庭还是职场,一路同行,都要用感恩的心,宽容仁爱,广结善缘,珍惜人生旅行中的每一个驿站和每一位旅伴的缘分。
(作者系太原市委宣传部退休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