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居住的旧楼下，路边有一棵杏树，据说是盖第一批住宅楼时就有，算起来已有30多个年头。2005年，小区进行全面改造，原先道路两旁需两人合抱粗壮的桐树被砍倒，澡堂门前那棵花开时如朝霞般绚烂的合欢树也一并砍去。可不知什么原因，唯独这棵杏树留存了下来。
记得在那里居住的第一个春天，某天晨起，我推开窗，甜甜的花香随风飘进家中，眼前一片杏花的海洋，粉白粉白的杏花在枝头怒放，探着身子伸手就可够到花枝，成群结队的蜜蜂嗡嗡嗡地从一个花蕾飞进另一个花蕾，好不热闹。春日，总是多风。晚上，风把窗户吹得呼呼作响，掀开窗幔，开满杏花的花枝在风中来回摇摆，我担心满枝的花瓣被风吹走……因为心里牵挂，所以第二天我早早下楼。“风住残香花已尽”，杏树下铺满一层花瓣，树上稀松了不少的杏花仍在枝头摇曳生姿。
夏日，杏树已枝繁叶茂，为一二层的住户遮挡烈日，带来绿荫。这棵杏树结的杏并不多，从未见过硕果累累的时候。但那片绿荫让人想起时心头总是一片清凉。我对旧楼的留恋，多半是因为这棵老杏树，春有杏花可赏，夏有阴凉可乘。虽然我已不在那里居住，但那棵老杏树仍是我的牵挂。
今日从楼下走过，我不由得停下注目。这棵杏树与路边尚有七八十公分的距离，估计这也是当初小区改造时它留存下来的原因。粗壮的老树干上，原先向路边溢出的两个碗口粗细的枝干被齐整整地伐去，像少了臂膀。树形已谈不上优美，却挡不住昂扬向上的姿态，枝条已蹿过了三层楼上，还在努力向上，绛红色的花蕾密密麻麻地缀满枝条。我抬头仰望，三层楼上焕然一新的断桥铝窗户告知房已易主，两三盆碧绿的绿萝在阳台上，非常耀眼。此时，楼下的这棵老杏树像在村口等待归途的孩子，眺望春天的到来。
我想着再过几日，老杏树粉白粉白的花朵就会热热闹闹地开满枝头，蜜蜂、蝴蝶都赶着趟儿相约前来。那时，春天才真正鲜艳浓烈起来。
（作者单位：山西焦化综合开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