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怀春的少女。嘴上不说,心事全被人看到。
她芳唇微启,欲语还羞,只在眸底淌出一波一波的春意。
江南已是草长莺飞,绿柳依依了吧,北方的春还掩在冬的影子里看不清轮廓。人们也得学着耐住性子,先在心底暗藏着期许。也许,在哪个清晨醒来,就陷入了春的重围。
风还有些冷,天一灰起来,就呼呼地卷过,却不再让人瑟缩,陡地给人一个激灵,能教人抖落骨子里残留的冰雪。遇到晴朗的天气,身上又真切地感到阵阵的暖。等人迫不及待地减了衣服,气温又一个趔趄跌落在地。似乎也不必埋怨,三月就是这样,任性的女儿家,冷过一阵,便又会温柔几许。
惊蛰时节,雪还会来。只是轻如柳絮,落到地上,立刻融化。慢慢,又化作霏霏细雨,淅淅沥沥地湿了天地。背阴处的山坡,还被薄软的雪覆着,如果阳光再强烈一分,这雪也要遁了踪迹。
鸟在风里飞,很吃力的样子。鸟鸣也并没有多起来,淡淡的三两声,却又格外清新。
一棵两棵的树,看不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只有成片的小树林,才隐约着一抹鹅黄。风吹过,便湖水一样微微地荡漾。人的心也如一叶小舟随着摇荡起来。倒是田地里的麦苗,绿得鲜嫩,绿得醉人,在一片苍黄里,清清亮亮地翠意逼人。
还没有许多花可以寻春,只在身旁的矮树上看到将要吐露的嫩芽,将放未放,似还犹疑不定。
春还不甚分明。却已感觉到浓浓的春意,朦胧又强烈。连层层裹着的心也要挣脱了桎梏,开出一树的翠绿和妖娆。
这样的季节,总让人想起许多美丽的开始。
那时,一切都蕴藏着生机,青春等待着发芽,梦想等待着开花。风已吹来,催着人们即刻起程,有阳光,有细雨,都是柔软怡人的。就那样快乐地出发了,伸伸臂膀也似能振翅而飞。胸中藏着九州风雷,风含情水含笑,天地万物都如此美好。一切都还未发生,却坚信一切的心愿都能成真。
这就是三月。像那含苞待放的爱情,虽然还朦胧在细雨中,却让人分明欣喜不已,以为总会开出最美的花。
三月,真像一张美丽的封面,虚掩着多少色彩绚烂的花事,诱着人去一一探寻。而今,虽已明了,花开又会花落,却仍是这样地爱着三月,爱她的娇羞不语,爱她暗藏于心的无尽的美丽。
(作者单位:汾西矿业贺西矿)